2)8、1980_我为祖国建小岛[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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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哥,看来今天你只能载我了。”

  陈竹青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低头骑车,迅速追上前面的几人。

  福城的九月,夏季仍恋恋不舍地拖着长尾。

  道路两旁的大叶榕长势正盛,茂密的绿叶层层叠叠,密密地投下一片阴影,不管午后的阳光有多毒辣,只要站在树下便分毫也晒不着。

  一行人蹬着车,你追我赶地从树荫下飞驰而过。

  林素好胜心极强,屁股离开座椅,半站在自行车上,蹬得飞快。

  舒安坐在后面,跟着她左颠右摇地喊着,惊起一树树的麻雀。

  到了影院。

  她愣神半分钟,手搭在林素肩上,侧身下车。

  陈竹青单手垮腰,咧着嘴从她面前走过。

  “早让你跟着我了吧。”

  舒安睨他一眼,还没发作,他先讨好似地递上一颗薄荷糖。

  “把这个吃了会舒服些。”

  —

  电影是新引进的日本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有无数个长镜头交替出现。

  绵长的海岸线,一望无际的稻田,镶嵌在田野间的铁道线,这样的镜头都好长好长,不明白导演想表达什么。

  坐舒安和陈竹青前面的那对小情侣,每次一转到这样的镜头,两个脑袋像磁铁似的粘到一起去,在昏暗的电影院里,旁若无人地接吻。

  舒安赶紧将头扬起,盯紧屏幕,一动不敢动。

  陈竹青侧身,摘掉她嘴角粘着的爆米花。

  “怎么吃成这样……”

  舒安掏出手帕,慌乱地擦嘴,“我自己弄就好。”

  接下去的一小时,她看电影,陈竹青看她。

  他弯着手肘抵在椅子把手上,手背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瞧她,看她一会笑、一会哭的,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他的分寸感掌握得很好。

  总是能再舒安转头之前,将目光移到屏幕上,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舒安知道他在偷看,却抓不到证据。

  愤愤不平地开口喃喃:“哪有你这样的!”

  陈竹青只是笑,不仅不承认,还反将一军地问她:“怎么总转过来瞧我?”

  舒安鼓着嘴,连电影也不看了,就侧身盯住他。

  陈竹青坐直身子,大大方方地让她看。

  “哥哥是不是比电影好看?”

  舒安啧声,“你再这样,我要坐到素素那去了。”

  陈竹青的肩膀塌下一块,低头向她认错,“别。我好好坐着就是了。”

  舒安满意地转头,继续看电影。

  陈竹青注意到,舒安流泪的点很奇怪,既不是在男女主角分别,也不是在他们表白。只要海岸线一出来,或者远景晃到海边,她的眼角就溢出泪来,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

  “不喜欢大海?”

  “倒也不是。”

  舒安抿着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竹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棒糖,塞到她手里。

  舒安噗嗤一声笑了,“又不是小朋友了,谁吃这个。”

  陈竹青往椅背上一仰,“你在我这永远都是小朋友。”

  在漫不经心、稀疏平常的语调里,还透着股认真,像是一种保证似的。

  这一句戳到她的心上,开启舒安压在心底的无数回忆。

  小时候,妈妈问她:“长大要做什么?”

  舒安说:“我想当个永远有人哄、有人疼的小朋友。”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她哭得眼睛红肿,睁都睁不开。

  舅舅边替她擦眼泪,边给她鼓劲,“你长大了,不是小朋友了,以后不可以哭鼻子了。”

  闽镇三面皆沿海。

  可舒安长那么大,只看过一次海。

  是母亲去世那年,舅舅带着他们两兄妹去坐渡轮,围着小岛转了一圈回来。

  舅舅把姐姐的手镯分了三段,作成三个吊坠,分给两个孩子,还有一份随着姐姐下葬。

  他蹲在兄妹俩面前,忍着痛和他们解释,“舅舅能力有限,没办法继续带你们了。明天起,你们要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要听话,知道吗?”

  舒安低头,摸了摸胸前那个椭圆形的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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