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的恢复就是这样,时不时就会想起来一些片段。
于是,她没有打扰人鱼,而是回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
她蜷成一团窝在了沙发里,盯着电视机上落日的光斑出神。
舒棠想,人鱼也许是想起来了以前在自由军里的日子。
毕竟大首领呢,真风光。
她伤心又酸溜溜地想大概有不少人给他献殷勤呢。
像是她这样的治疗师,他的身边,肯定是按照一打一打算的。像是她这样的小年轻,好歹要熬20年才能挤进去给大首领当治疗师。
舒棠想说不定还有别的情人,嘘寒问暖。
她不停地按着遥控器的按钮,掩盖自己的心慌。
然而,舒棠在空气当中,捕捉到了一丝低哑的声音。
是嘶哑而痛苦的嘶声。
舒棠按住了遥控器关掉电视机,于是那种非人的嘶声就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嗖地站了起来,立马朝着楼上跑去。
黑暗的卧室角落,人鱼坐在了角落里,靠在了墙上,苍白的面容上全是冷汗。人鱼竖起了尖锐的耳鳍,浑身的青筋乍起。
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境,发出了痛苦的嘶声。
舒棠匆匆地摸了一下人鱼的体温,发现没有高烧。结果发现人鱼苍白的唇干涩至极,她立马回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但是她刚刚想要离开,人鱼就抓住了她的手。
舒棠一直以为人鱼想起来过去,应该是无比风光的,毕竟好歹是个大首领呢。舒棠听她爸爸说南岛基地的那些aha高层们的生活是如何的光鲜亮丽,很自然地认为,祝延也是这样的。想想那张照片上的意气风发,那一定是春风得意、青云直上的人生。
可是此刻,这只高大的凶兽明明神态那么像是“祝延”,却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面容苍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就又像是她的蓝色小玫瑰了。
她于是停了下来。
猫猫叹了一口气。
她去亲吻怪物的脸,一边亲,一边叫他“小玫瑰”。
她记得一个说法如果人梦魇住了,可以叫名字把他叫回来。
于是她说“小玫瑰,我在呢,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个怪物,也就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她想你这个样子,我到底要怎么放得下
人鱼陷入了一场过去的梦境。
这种失忆症就像是拼接碎片。
按照常理来说,最先想起来的部分,一定是时间最近、印象最深的部分。
这段梦境里,是距离“他”最近的时间点。
在出现眼睛变黑的标志性污染物感染的症状后,祝延以为那是一种解脱,或者一场即将到来的漫长假期。然而战士不会畏惧死亡,他很平静地等待着结束的到来。
但是死亡并没有降临,他并没有和其他被污染物寄生的人一样很快死去。强大的意志力和优秀的基因制造了一个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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