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提绳取下,她将长长的绳身搁进了元宵的手心里,等他捏实了拳头,才轻轻撒开手。
鉴于元宵刚到场,没有听过她和寻书的对话,林湘出言解释:“不是单纯地挂上去,我想弄成那种一掀帘子、风铃就会被牵动,然后叮当响的挂法。”
虽然没做过这类事,不过,听起来并不困难。元宵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懂了她的要求。随后,他收回右拳,换了个拿绳的动作,以食指在绳身上缠了两圈,用指头勾着风铃,给右手腾出做它事的余裕。
仰头观察了一会儿雕花的门梁,又分别拨弄一下两片式的竹帘,他踩上搬到门口的木椅。
直伸手臂,元宵勾铃的指头每移动一尺,就停下来,低头去看地上的林湘,用眼神询问她要否要挂在此处。
待到挂上风铃、调好了牵引用的细绳,时间才过去半刻钟左右。元宵以干净的手背扣了扣两边的竹帘,眼前高挂着的竹制风铃也随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从木椅上下来,俯身弯腰,再次用手背去拂木椅上的鞋印。
仔细地清理掉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确认木椅上不见任何浮尘,他轻舒一口气,正要站直身板,眼前却突然落下一方白色素帕。
素帕被迭得整整齐齐,躺在少女透着微粉的白嫩掌心里,元宵微微抬颏,顺着给他递帕手臂往上看,是东家带着歉意的面庞。
“不好意思啊,门梁上很久没打扫了,你擦一擦吧。”她说。
与其用手帕这种不能彻底擦干净脏污还需要事后清洗的东西,不如直接去附近的水井处净手会更省事。但是,对于元宵而言,如果一件事在拒绝的摇头之后,依然需要他再比划半天来回应对方,而这件事又无关痛痒的话,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点头应下。
他捏住了林湘手中的帕子。
一旁的寻书心情复杂。手帕这种贴身之物哪能随意给异性,林湘姐没常识便算了,新来的男工明明知道要和女人保持距离,不是个轻佻的,怎的这下却婉拒都不拒,直接就接了?
在经历了马车上的玩笑话后,寻书就一直挂心着林湘的婚事,林湘亲自把不适合做长工的元宵领回书舍时,她几乎要从二人私相授受联想到娶夫生子,因此,对着元宵,寻书便不自觉带上了两分审视。
然而,仅凭失声这一项,就足以让标准严苛的寻书不赞成这个八字没一撇的亲事,哪怕是纳回家做小侍,在寻书眼里,他都是不够格的。
她再度纠结于林湘姐究竟是不是对这个一点也不貌美的哑巴另眼相待的问题上。
元宵并不清楚她的纠结。
手帕的质地很柔软,至少,比元宵的衣料柔软得多。在门帘边站着,元宵擦手的动作小心极了,生怕自己粗糙的皮肤将帕子勾出丝儿来。
幸好没有。
东家要回了那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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