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航还算是满意。
顾航最开始其实也有担忧：用这种手法确实能够颠覆行星的中央政府，但却不代表联盟立即就能够建立起来一个可靠的新政府。
并不绝对，毕竟不排除有些特殊情况，比如机械教的铸造世界、国教的宗教世界、有些特别愚昧的封建制度、奴隶制度乃至于原始制度的世界……
……
在泽洛斯死后，半个月的时间里，紫马星区完整的加入了七马协约。
联盟点燃的政变火苗就有；而现在百硕星上的动乱，紫马的总督们想当油库，但既没有能力也不敢。
没签的，一个都没有。
除非，这火苗后面有一个油库。
百硕星上的居民，无论什么阶层，大体上的自我认同，还是在人类种族-人类帝国这个大的架构上。他们不会将总督、行星政府、星区政府认为是‘自己的政府’、‘自己的君主’，而是认为那是帝国派来的统治官员。
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没说过每个星星之火都可以。
这是帝国上下的合理认知，没半点毛病，联盟内也是一样的。
不就换个新总督吗？就像有些地方换个市长、镇长，平民也不至于闹起来造反。
而少数的总督，则在联合舰队到来之前，就找上了联盟的外交官，主动的签上了名字。
所以才用了颠覆政变这种手段。
那就是帝国境内，绝大多数人类共同的认知。
跟外交官的不断沟通、从百硕星而来的消息不断刷新着他们的认知、联合舰队的逼近……
这就让顾航放心了。
人类帝国的合法性，来源于‘人类’这一族群，由飞升成神的帝皇凝聚在一起而构成的。
这让他们都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没错！
他当然有决心，如果事有不顺的情况下，哪怕掀起战争，也要将这个星区十七个世界、三百八十亿人口给收下来。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紫马星区的哪位总督，也想要个代理总督？
当联合舰队真的带着七马协约的文本，来到他们星球的轨道上的时候，大多数的行星总督，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说什么呢？之前的总督完蛋了，总要出个人吧？人家联盟确实不能直接任命总督，但是那叫‘代理总督’，都说了手续之后补。
但决心是一码事，最优解又是另一码事。
但是，在经过了调查之后，这个顾虑基本被消除了。
而联盟则略有不同。
联盟的统治合法性，来自于帝国的直线任命当然是最为核心重要的。
但在此之外，联盟正在通过体制改革、集权建设、生产力发展带来的生活水平提高、意识形态宣传、教育……各种手段，在建立着独属于联盟自身的政治合法性。
我是帝国人，我也是联盟人。不能随便换总督，或者说总督并不重要，联盟的政府才是合法的。
这东西很重要！它决定了社会秩序，以及统治权威是否能够被民众自觉认可和服从，决定了统治者的政治统治，与民众的政治服从之间的关系。
再说直白一点，联盟自身的政治合法性，能不能被培养起来，就决定了有一天顾航指着神圣泰拉说，满朝公卿皆为叛逆，为了帝皇、为了人类，跟我杀上泰拉的时候，联盟人到底是跟着他冲锋陷阵，还是把他绑了送到泰拉去。
只是个比喻！顾航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当拥有了自下而上的政权合法性之后，联盟才能更加牢不可破，不会因为星域政府一纸调令就消失不见。发生在百硕上的事情，不可能在联盟的核心领土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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